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念想。
那小恶女难道真就不打算出现了?
樊哙见刘邦突然停下脚步,不由得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见他正盯着对面街上的铺子发呆,不禁纳闷:
“季哥,瞅啥呢?是不是肚子饿?我这儿带了肉包子,吃点垫垫肚子?”
刘邦无奈地摇了摇头,谢绝了樊哙的好意。
他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而后一咬牙,迈开长腿,大步朝前走去。
樊哙身后,帮他背着行囊的瘦弱少年,捂着胃部,嗫嚅着说:“樊哥,我……我饿了。”
樊哙回头瞪了少年一眼,随后绕到他身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两个大肉包子递给他。
“你这小子!吃吧,你娘没给你准备干粮?”
林子接过包子大口吃了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格外珍惜。
他一边吃,一边小声道:“准备了,我走之前悄悄留下了大半,我走后,家中只剩阿娘与两个妹妹,日子不容易,我知道,做了徭役,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还是别拖累她们……”
说着,这少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樊哙听得心里不是滋味,眼睛也不由泛酸。
他知道林子家中的情况。
一个女人独自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又是这样的世道,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如今,家里唯一的男丁又做了徭役,这是要逼死人啊!
这见鬼的世道!
樊哙抬手拍了拍林子的肩膀:“你这小子,是条汉子!有你樊哥一口吃的,就绝不让你饿着,季哥走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了,会有人定期给你家里送粮,你且宽心。”
……
沛县外的官道上。
马上就要入夏,官道两旁长满了野花野草,绿茵茵的还挺养眼。
林青青和吕嬃并排坐在慢悠悠的驴车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板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和木箱,塞得满满当当。
板车后头,还跟着两名身材魁梧壮实的汉子,两人手握长剑跟随在车后。
前头赶车的夏侯婴,扬声道:
“前面有片树林,那儿凉快,咱们就去那儿等着吧,估摸季哥他们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吕嬃脆生生地应下:“那就麻烦夏侯大哥了,我带了不少吃食,等会儿生上火,我给夏侯大哥做道汆白肉尝尝。”
夏侯婴本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最招架不住姑娘家这般轻声细语、温柔客气的模样,忙不迭摆了摆手。
“都是自家人,可别这么客气,我和季哥可是铁打的好兄弟,本来我就要来送他的。”
吕嬃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就这么轻轻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却把夏侯婴弄得更加拘谨,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青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俏皮地朝吕嬃挑了挑眉。
面对她这明显带着打趣意味的小动作,吕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赶紧别过脸去。
系统在一旁瞧着,心里也是一阵惊叹。
这可真是近墨者黑啊!
吕嬃如今跟着林青青,都学出不少新本事了。
和从前那个青涩腼腆的小姑娘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面对男子,可太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了。
简简单单几句好话,就能把别人哄得团团转,心甘情愿为她办事。
不简单呐!
要是上一世吕嬃就有这样的高情商,说不定就得换她将吕雉拉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