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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铁云关与京都(1 / 1)

皇太孙苏醒的消息,在大懿的朝堂之上炸开了锅,群臣们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而一切正如谢六所预料的那样,极为好面子的皇帝,在这场“面子工程”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当谢六领着阜阳王世子的兵力,在扬州城内大肆抓人、照着事先的借口惩处那些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之时,一道圣旨也飞速地传到了铁云关。

传旨太监尖着嗓子宣读着圣旨,其中满是皇帝对皇太孙苏醒的欣喜之情,同时还下令铁云关守将派遣三万精兵,一路护送皇太孙安全回京。

在远处的阁楼之上,变了模样的谢老鬼猫着腰,透过斑驳的窗棂,死死地盯着手接过圣旨的那一刻,他不禁轻声嗤笑:“咱先不说这秦承煜有没有皇家的血脉传承,单论这演技传承,还真没人能比得上从皇宫里出来的人。你瞅瞅秦承煜那副模样,要不是我对自己的解药心里有数,还真以为他是大病初愈,虚弱成那样了。”

此时的也同样做了伪装的王叔平,则靠在离谢老鬼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他把玩着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爱咋地咋地,上了谢小子的这条破船,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咱们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他秦承煜是不是在演戏。他都死过一回了,现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而且依我看,他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和我们合作,还是得多防着点。他背后除了我们,可还有豫州李家做后盾呢。人家那可是百年世家,可比我们这几个没什么势力的人靠谱多了。再说了,柳家虽然祖宅被灭了,但据我打听,柳楠只是被关进了天牢,还没死呢。柳家号称有一万死士,祖宅被灭的时候,死的大多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那些死士可没折损多少,也不知道都躲到哪里去了。秦承煜说白了可还是柳家的少主,他可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孤家寡人。”

“嘿嘿!”谢老鬼冷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五日前我们把他救醒,还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虽然幕后主谋是皇帝,但他也知道是我们给他下的毒,心里肯定恨透了我们俩。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处死我们呢?你知道原因吗?”

王叔平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那还不简单,自然是你告诉他,你虽然解了他中的毒,但又给他下了别的毒,他每隔几天就得服用解药,而且除了你别人都解不了。就像你当初对付我一样。”说着,他狠狠地瞪了谢老鬼一眼,谢老鬼干笑了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见王叔平又靠回了椅子上,一副不想再搭理自己的样子,谢老鬼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一直这样躲躲藏藏、受制于人也不是个办法。和谢小子相处了这半年下来,比起其他人,他总归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要是他说的那事真能成,咱们俩拼上一把,说不定还能有个好结果,又有何不可呢?”

听到谢老鬼提及谢六所说的最终目标,王叔平原本有些慵懒的眼神中,也不禁闪过精芒,心中暗自思量着其中的利弊。

话说回月余之前,马怀洛在听闻扬州世家通匪的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先前还在纠结谢六生死的那份心思暂时只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扬州,去做些挽救的举措,以保马家在这场风波中不受牵连。可就在他匆匆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之时,又一则消息传来——谢六死而复生,竟出现在了万胜关!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马怀洛一时有些恍惚,手中的包裹都差点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着:“果然如此,应当如此!阿正,他身怀绝世武功……”可惊喜还未散去,紧接着又听闻皇帝竟派谢六去查办扬州世家通匪一案。

马怀洛心思敏锐,稍加思索便愈发笃定谢六之前遇袭定然与皇帝脱不了干系。毕竟扬州世家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皇帝早有铲除之心,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人选。

如今谁若是贸然出头去对付世家,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而谢六才刚刚死里逃生,皇帝就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他,其中的意图简直再明显不过。

马怀洛心中清楚,以谢六的为人,去办案时自然会照拂马家一二,如此一来,他倒也不再过分担心马家之事。可转而,他又忧心起谢六即将面临的局面。那些世家岂会轻易束手就擒,必然会疯狂反扑,谢六此去可谓是危机四伏。

在那几日里马怀洛每天忧心忡忡、绞尽脑汁为谢六思索周旋之道。突然有一天,门子匆匆来报,称有故人来访。马怀洛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不已,忙问是何人。门子回道:“是个壮汉,但不肯说姓名,只称是您的故人,随后交出一封信。”

马怀洛接过信,打开一看,信上只有一个“正”字。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谢六的笔迹!心中顿时一喜,连忙吩咐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灰蓝色武师袍、头戴褐色头巾的七尺壮汉迈步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气势不凡,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坚毅。

“见过马大人。”壮汉踏入门槛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尘土气息的风,抱拳行礼的动作刚劲利落,话语间却透着恰到好处的敬意。

马怀洛目光如水,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这人虽是武人打扮,举手投足却暗含章法,显然不是普通江湖草莽。可自己确实从未见过此人,谢六以往也未提及过有这般人物,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右手不自觉摸向书桌上的砚台,语气也冷了几分:“好汉免礼,不知如何称呼?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壮汉正是谢恒,他刚将五艘满载粮草的大船隐秘停靠在豫州朗逸郡码头,便单枪匹马秘密进入京都。

此刻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马怀洛的右手,还是再次抱拳,朗声道:“想来大哥没有与马大人提及过,谢六乃是吾之兄长,草民姓谢名恒,奉大哥之命前来与马大人会晤,共商大事。”

此言刚毕,他已从怀中掏出两物——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笺,边缘还沾着些许水渍,显然经历过长路奔波;另一块墨玉温润古朴,正是马怀洛当年赠予谢六的订婚礼物。

墨玉在烛火下泛着幽幽暗光,马怀洛瞳孔猛地收缩。那玉上刻着的“平安喜乐”四字,是他特意请京都巧匠雕琢,除了谢六绝无他人知晓。

他伸手接过信笺,却仍警惕地盯着谢恒:“既是阿正的兄弟,为何此前从未听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