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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好好活着(1 / 2)

党羽接二连三被重创乃至拔除,可能联合的五皇子党派更是被杀到再也不成气候了。

五皇子党派的主心骨张家已经不行了,张贵妃被杀,张开华也被杀,嫡系子弟杀的杀,抓的抓。

太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她深刻意识到了裴令仪和元韫浓的威胁。

先前她听那些人说起裴令仪的气焰嚣张,她虽起了警觉,但也没多上心。

之前那么一个摇尾乞怜求生的孽障,连讨一口饭吃都卑微至此,能起什么风浪?

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新贵罢了。

谁能料到,丧家之犬,如今竟也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

丞相怒容未消,皱着眉道:“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齐氏坐了那么久的高位,临老了还得看别人脸色了?”太后脸色阴沉,“若是此时忍了下来,日后可便更不好过了。”

“娘娘的意思是……”丞相犹疑道。

太后道:“就算是我们伏低做小,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老清河王夫妇和惠贞全死于我们之手,这些年我们没少磋磨裴令仪,为难元氏,暗中下的手更是不计其数。既然如此,便一不做,二不休了。”

丞相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既如此,我们便集齐军队,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成王败寇,我们手里有东营军、禁军,徐氏前不久抛来橄榄枝,他们先前得罪狠了元韫浓和裴令仪,还想暗害他们,张家已倒,想要活命如今只能投入我们麾下。”太后半眯起眼睛。

丞相点了点头,“裴令仪他们手里,是南营军和裴令仪自己的兵。孙鹃纨虽投入裴令仪麾下,但她和她爹关系紧张,西营军又素来不参与这种事。”

丞相顿了一下,“但西营军先前是裴雍留下的将士,而且孙鹃纨是孙统领的独女啊。”

“虽可留有戒备,但不必过分挂怀。”太后说道,“他们孙家都刷了几代了,哪里还有那么深的裴雍情怀?孙鹃纨和孙统领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召徐氏的北营军来,北州无人守,我不信他们孙家还敢退。若是西营军再退,就由着北凉那群蛮子打进来吧。”

“娘娘言之有理。”丞相放下了心。

“如今,我们手上已有东、北营,还有禁军,再加上齐、白、徐三家部曲,裴令仪他们只有南营和那群由着叛军转来素质参差不齐的裴军,还有两家部曲。”太后沉吟。

丞相再次颔首,“是,如今看来,是我们胜算大。”

太后道:“既如此,又何必仰人鼻息?”

丞相说:“京华世家之中,我齐氏本就比元氏威望更大,立足更久。元氏不过是胜在一个惠贞长公主是陛下胞姐,岐国公又军功显赫,劳苦功高罢了。论起朝中的支持,也是我齐氏更多,底蕴更深。”

太后同意:“确是如此。”

“兵力悬殊至此,若是这还是输了,就是天命如此了。”她沉声道。

与此同时,裴令仪和元韫浓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

北营军向京华行军的动向送到案上,元韫浓脸色阴沉。

“他们还真是不管不顾了,撤走北营军,是想要北凉打进来,叫北州沦陷吗?”元韫浓冷笑。

裴令仪微微蹙眉,“若西营军再撤,后面就是锦靖两州了。”

“叫西营军原地待命吧,分出一半前去北州镇守。”元韫浓冷声道,“他们不管不顾,我们总不能将北州西洲拱手让人。”

裴令仪的睫毛颤了一下,“既如此,这回宫变,阿姊还是不要参与了。”

元韫浓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无西营军,我并无十全把握。我可以去拼,去赌,但万一有个不测,我得保住阿姊。”裴令仪说。

元韫浓被气笑了,“前世也不见得你这样杞人忧天,难道前世你的胜算比这还大?”

裴令仪低眸笑了一声:“前世我孤家寡人,不过是残命一条。胜了入主圣宸宫,败了也不过是一条贱命。有什么可怕的?”

他抬眼认真地看向元韫浓,“但今生不一样,我有阿姊了。”

所以有时候他才会后悔,他不应该那么早就暴露自己的,他应该瞒得再好一些,叫元韫浓晚点发现他也是重生的。

他就该处理好一切,没有后顾之忧了,才靠近元韫浓,叫元韫浓高枕无虞。

前世他只有五成的胜算,但他敢去赌这五成的可能。

但今生不一样了,即使没有西营军,他也有七成胜算,但他却会感到怯懦。

果然,情爱叫人怯懦不能。

他道:“等到起兵时候,我先送阿姊去西洲的别庄。”

“不许自己去冒险。”元韫浓捧住裴令仪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亲眼看到仇敌败落,我也要亲眼看到你洗净屈辱,坐上龙椅的那一刻。”

裴令仪还凝着水珠,漆黑的瞳仁浸在水光里,像深潭表面浮着层破碎的月光。

他像是要哭了一样,轻声应了一声:“嗯。”

“行了,哭什么哭?”元韫浓哭笑不得,点了他一下,“像什么样子?”

裴令仪又扬起唇角,“今晚阿姊也同我去近水楼台吃好不好?”

“你倒是往近水楼台跑得勤,朝廷给你的那点俸禄,全投进近水楼台里了吧?要不是那些铺子和商队在底下,我看你还如何支撑得起近水楼台那价钱。”元韫浓道。

裴令仪顿了顿,“不费钱的。”

元韫浓看出他神色有异,半眯起眼睛,“为什么?”

“头回从北州得胜回朝之后,我便从店家手里把近水楼台买下来了。”裴令仪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着是阿姊喜欢近水楼台的菜……”

元韫浓手上就拧过了他的耳朵,“那你不说?”

裴令仪吃痛下,忙整个人都凑了过去,“阿姊还是饶了我吧,实在是事情太多忙忘记了。”

“胡说,你再诓我?”元韫浓下手用力了几分,指尖故意在他发红的耳尖碾了碾。

裴令仪僵直着脊背,喉结滚动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元韫浓指尖柔软又微凉,裴令仪被揪住的耳朵火烧似的发烫,连带着后颈都泛起薄红。

“那……那是因为,想要阿姊陪我多去几回,若是阿姊知道了,必定就要沉迷于看账本收钱去了。”裴令仪试图抬手去够元韫浓作乱的手指,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阿姊就饶了我吧,是我错了。”裴令仪可怜道,“近水楼台本就是我打算在事成之后送给阿姊的礼物,阿姊……”

话音未落,元韫浓就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裴令仪下意识往旁边一缩,元韫浓终于松开手。

元韫浓歪着头看他揉着耳朵的模样,忍不住笑:“行了,你下次若是还敢瞒着我,我要你好看。”

“我是真知错了。”裴令仪轻声道。

他注视着元韫浓,捧着她的侧脸,越凑越近,鼻息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