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只觉得这邓家内部的关系,简直比最离奇的电视剧本还要狗血和扭曲。于东城深吸一口气,试图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哭笑不得的低语:“真是……逆天了!搞了这么一大圈,方焕、萧南陌、邓靖川……三个出身、背景、成长环境截然不同的人,居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个在仇恨和算计中诞生,一个在偏见和隐瞒下长大,还有一个,看似阳光开朗,却同样是家族利益交换的产物。
“孽缘啊!”冯衍之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唏嘘和无奈,“现在回过头看,十一年前那桩‘青梅煮酒’案,恐怕就是邓平山和方焕联手做的。毕竟,他们俩的目标一致,都恨透了邓明,也恨透了那个突然冒出来夺走一切的邓远峰。一个是被打压排挤的养子,一个是身份尴尬、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他们有足够的动机去报复。”
“至于现在,刘承德的女儿为什么会被卷进来,暂时还不好说。但萧南陌和邓靖川的失踪,目标如此明确,时间点又卡得这么巧,绝对和方焕脱不了干系!”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入深海又缓缓上浮。
萧南陌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耳边传来单调而持续的滴答声,像是老式挂钟,或者某种仪器的运作声。很轻,但在极致的安静里,格外清晰。
然后,是鸟鸣。
清脆,婉转,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某种山野林间特有的空灵感。
身体下方是柔软的床垫,他微微动了动,立刻感受到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的束缚感,冰凉坚硬,似乎是金属镣铐。
眼前一片漆黑。
他被蒙住了眼睛。
萧南陌没有挣扎,也没有立刻出声。他静静地躺着,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声音。
鸟叫声……似乎过于频繁了。
不像城市里偶尔掠过的麻雀或鸽子,这里的鸟鸣密集而多样,简直像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树林。
这是哪里?
郊外?山区?
萧南陌的脑子冷静地分析着现状,却听到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脚步声很稳,不疾不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最终停在了床边。
萧南陌能感觉到有人站在那里,注视着他。
几秒钟后,一只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上了他的侧脸。
萧南陌条件反射般地偏过头,避开了那只手的触碰。
颈部的肌肉瞬间绷紧,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混合着厌恶,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黑暗中,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
像是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又像是在玩味一件失而复得的有趣玩具。
“啧,真没意思。”
一个略显轻佻,又带着点奇异黏腻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离得很近。
“我还以为,你会叫,或者挣扎得更厉害一点。”
萧南陌没说话,只是将头偏得更彻底了些,下颌线绷紧,显出一种无声的抗拒。
疯子。
他只在心里给出这个评价。
“怎么不说话?”那人似乎往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拂过萧南陌的耳廓,带来一阵生理性的不适,“是吓傻了,还是觉得……不屑于和我这种人交流?”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想做什么?”萧南陌问,语气依旧平稳。
“做什么?”方焕低笑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当然是……好好‘招待’你。毕竟,我们可是……”
他伸出手,这一次,是直接捏住了萧南陌的下巴,强迫他微微擡起头,面向自己的方向。
萧南陌的身体瞬间僵硬,一种被侵犯的厌恶感直冲头顶。他猛地偏头,试图挣脱那只手,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立刻发出“哗啦”的碰撞声。
“别这么抗拒嘛。”方焕松开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安抚,但更多的是戏谑,“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