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听见酒也来劲了。
他现在比之前酒量好，所以很想尝试一下不同的酒，他还存了别的心思，如果这些酒真的不错，也可以让宋柘野之后过来买。
不过这些都是拍戏完成之后要做的事情了，在这边的拍摄进度很紧张，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基本上要囊括这部剧的所有外景，时间安排可以说是可丁可卯。
过来第一天整顿，第二天放假，第三天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拍摄，期间宋柘野过来探班了一次，但云程实在没什么时间，最后是云舟招待的人。
两个人在休息室里给剧组的人冰西瓜剥橘子。
这边比首都海拔要高很多，温度也没有首都那么灼人，但到底是八月盛夏，中午最热的时候温度也快逼近四十度，只是早晚温差会大一些，剧组的待遇很好，每天都会准备水果，而且因为这边种葡萄，各式各样的甜葡萄也是让一众人吃了个爽。
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云程才算正式下了戏，晚上还有夜戏，中间只留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宋柘野过来是跟云程说那两首歌的制作进度的，他不想让这两首歌就这么得过且过做出来，所以联系了首都最好的录音棚，宋柘野把做好的小样拿过来给云程听，问他想不想自己唱。
云程拒绝了。
“哥，我现在只想好好拍戏。”
“行吧，那这两首歌就我来唱吧，给别人你也不乐意。”
云程嘿嘿一笑。
“那二胡呢，之后也不准备碰了吗？”
“看情况吧。”云程从前的爱好里二胡算一个，那是他和江家没有关系的一个证明，他也是靠二胡特长走的首艺大，只是云程从前的事情云旗肯定调查了一个底儿掉，如果贸然说自己会，对方大概会有所怀疑。
“怕你哥？”宋柘野很敏锐。
云程点头。
他不想自己的家人会觉得找回来的孩子像是个怪物，宋柘野能理解，但他直觉云旗不是那样的人。
但云程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宋柘野不便多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们说话的时候云舟就在一边听着，在听的过程中脑子里不断有莫名的记忆闪回，直到说到二胡的时候，云舟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是云程在《意气》时候的个人介绍部分，他提着二胡，拉了一首非常好听的游戏音乐。
云舟之前也会有莫名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但这么清楚的事第一次，他晃了晃头，却在云程和宋柘野的话里，让这段画面变得更加清晰。
他借口不适先离开了，云程和宋柘野两个人问他有没有事，云舟摇头，一摇一摆地往自己房车位置走，两个人看到他助理过来接人才放心。
晚上的戏没有云舟的，他头痛欲裂，吃了一颗止痛药之后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一些过往。
是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人。
江云程。
对方在意气少年的舞台上意气风发，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原创能力和舞台魅力，只是在最光鲜亮丽的时候戛然而止。
云程看到梦里的自己向他伸出援手，但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沉默不语。
云舟从梦里惊醒。
呼啸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被唤醒，他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整个人变得僵硬，然后他擡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都记起来了。
那时候不是没觉得云程和自己有些像，也不是没想过帮云程，只是在最后的时刻他选择了退缩。
百川如日中天，云舟不靠云家自己打拼，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时在忌惮着什么，忌惮江迟照的突然发难，毁了那档已经爆无可爆的节目。
虽然最后确实也是毁掉了。
但江云程死了。
他那时候没有见到江云程的尸体，他因为江迟照的针对被扔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剧组，直到江迟照被云家制裁才得见天日，然后就听说江云程死了。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的想法，江云程这个人像是被世界抹去痕迹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