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着头发。「妳要迟到了。」
听闻,唐佶宁转过头看他。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藏着水光。关域只在做爱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她,无助卑微,却乖巧的顺眼。
关域戴上眼镜,视线逐渐清晰,片刻他开口解释道:「家里有一点事,需要我一早回去处理。」
唐佶宁慢半拍地回过神,「你说什么?」
关域拿下披在头上的毛巾,「不是妳想得那样。」
唐佶宁下意识地问,「不然是怎么样?」
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平静的脸色被些许的阳光拂亮,随着女人的注视逐渐脱离阴影。
叮!
简均晨: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吗?
唐佶宁再度被扔出门外,她都怀疑关域甩门甩上瘾了。
她招了计程车先回租屋处。
全程心不在焉,就想着那句话背后的用意。
直到进了公司,唐佶宁依然还是已读对方。
然而蜂拥的回忆让唐佶宁今日完全不在状态内,直到黎桢用笔戳了她的脑袋。「思春啊。」她看了一眼会议室左前方的位子「关经理今天请假啊,怪不得了。公司唯一赏心悦目的男人没来,星期一更痛苦了。」
唐佶宁不予置评,起身收拾资料。
黎桢追在她屁股后,「没收到我的讯息啊?」
「喜帖倒是拿来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想和我拿礼金啊?」
听闻,黎桢笑得花枝乱颤,唐佶宁笑了一声:「恭喜啊。」
黎桢抱上她,「好幸福啊——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唐佶宁被动地被她抱着,无奈又好笑。
黎桢拍了她的背,「妳别咒我!我们很好。」她说,「妳也别事不关己的样子,都几岁人了,男朋友在哪?」
唐佶宁嘀咕一句:「老古板。」
「妳就爱说那一套现代新兴女性思想,什么不婚主义,我告诉妳,老了妳就是一个人了。没人陪,没人养,一个人孤老终生。」
唐佶宁受不了她的机哩瓜拉,想到自己出差那几天竟还点想念她的声音。
黎桢还在说,「妳别老是逃避感情问题,每回讲到这种事,妳就略过。」她倏地大叫,「啊不会是有创伤吧?导致妳不敢跟人谈恋爱?」
唐佶宁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到口的辩驳在想到自己研究所毕业那一年,独自一人踏上登机台的风景,些许的机油味,伴随着空服员的招呼。当时广播内容她还记得,因为她一字不漏地在听,以为会有戏剧的桥段——例如,有个男孩子在机场广播寻她。
没有。
飞机起飞时,依然只有婴儿吐奶的声音,以及旅行团大妈吵着要换座位的嗓门。
「我唐佶宁还需要追在男人屁股后?」
黎桢切了一声。
「我们过阵子会先去公证,明年初办婚宴,妳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吧。」
「这么快啊?」
「不快,我都二十八了,之后还想生小孩,就想先过过两人世界。」
唐佶宁似懂非懂地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来当我的伴娘吧。」
唐佶宁一顿,惊觉自己也到了这个年纪。「年初我会很忙。」
「整天就知道忙。」黎桢拿出杀手锏,「妳不替自己想,也该替阿姨想,难不成想让她操心妳一辈子啊?」唐佶宁野归野,意外地很听她母亲的话。
孰料,唐佶宁回头,还笑了,语气间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骄傲。「就是我妈告诉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