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没有犹豫,拿着黑卡十分痛快地付了钱。她没有注意到黑卡拿出来的瞬间,前台小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
职场人最快速度隐藏情绪是基本功,前台小妹双臂环住文件板,微微一笑:“这边是包间服务电话,两位有任何需要直接摁下数字一就可以了。”
“好,谢谢。”
“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先去安排。”
白覃生等人走远了才关上门蹑手蹑脚回到周韫身旁,坦言:“你付完钱之后她态度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我感觉是那张卡的缘故。”
周韫打算进去洗澡,听白覃推测,回眸笑笑:“他们这行每天接触的人条件都不错,多少应该有了解,我先进去洗漱了。”
“行,你先进去,我回个公司电话一会儿再洗。”
磨砂玻璃的洗手间,隐私性尚可,从外面不易看到内里的情况。周韫昂头任由花洒侵占整张脸,顺着下颚一路蜿蜒,温热的水淌过肌肤,冲去昨夜窝在沙发的疲惫和身体的酸疼,什么都不想做,呆呆站在花洒下任水流蔓延。
冲洗差不多后,周韫来到浴缸,内里铺了一次性泡澡袋,干净方面倒是不用太担心。
自带按摩的浴缸,人一进去困意便来了。周韫闭上眼靠在那儿享受难得的清静,虽说伤口贴的胶带防水,她还是选择借用搭在浴缸上的小板跷起腿,感慨一句,花别人钱享受果然舒服。
大抵太过舒适,前半程周韫尚且清醒,后半程人昏昏沉沉,眼皮困到怎么也睁不开,索性安心睡了。再醒来是小腿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微微发麻,刺痛的感觉让她终于睁开眼。
周韫扭头看向前方摆的小闹钟,洗个澡竟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她慢慢放下腿,找来浴巾包裹身体,外面出奇的安静,白覃该不会躺外面沙发睡着了吧?怎么也不来叫她。
周韫随意擦了擦身上水渍,拧好浴巾交界处,穿上一次性拖鞋走出洗手间,低头擦湿发的同时,随口道:“白覃,我在里面都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入目是一位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轻轻摇晃杯中红酒,慵懒的坐姿看她一步步走到包厢中间位置。
他擡手品红酒的同时,深邃的眼眸从头到脚慢慢打量她,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未有任何遮掩,堂而皇之地将她视作所有物。
周韫被看得难受,明明身上还有一条浴巾遮挡却好像全身赤o于他面前,令她下意识攥紧浴巾交接处,神色略微不自然:“白覃呢?”
“警局。”
“什么?”
闻澍倾身放下手中酒杯,眼睑轻擡,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盗用我的卡,进警局算轻的了。”
周韫近前两步,声色难掩着急:“是我刷的卡和白覃无关,而且那张卡放在衣服口袋里,本身就是你放的,何来盗用一说?”
闻澍像是酒意上头,右手撑着头一瞬不瞬盯着她,轻描淡写地回应:“放在衣服里不代表可以用,你问过我吗?”
事已至此,周韫再傻也知道闻澍此行此举皆为故意,他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偏偏模棱两可地模糊她想说的点。
周韫不想和他耽误时间,转身回洗手间打算把衣服换回来去警局找白覃。
“你再走一步,我不介意打通电话让熟人对你朋友多多照顾。”
周韫搭在浴巾上的手慢慢攥紧,蓦地转身,那双杏眼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愤怒:“我把钱还你。”
“我缺那点?”他轻笑一声,话音陡转:“做错事就得受点惩罚,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知道?”
周韫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既然过来就不是冲着钱来的,算盘不是物而是她。
和他斗,周韫清楚自己胜算,尤其眼下有把柄在他手,硬着来不是两败俱伤是只有她全盘皆输。
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周韫终于主动迈出那一步慢慢走到他面前,锁骨处晕染的一抹桃红衬得脸颊异常红润,看起来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正一点点诱人采摘。
“你想怎么样?”
她到底还是没法做到把话敞亮了说,尤其事关男女之事,好像无形中将自己脱得□□展露在他面前,毫无一点自尊可言。
“你想我怎么样?”闻澍说。
你推我搡地对话让周韫温热的身体逐渐冷却,像被人迎头浇下来冰冷的水,将她生生冻在原地也将她本就难以启齿的唇慢慢闭合。
和闻澍接触过这么多次,她早该有谱的,他这样的人一旦占据优势,不会一击毙命而是和你慢慢玩,像盘在手里的核桃,高兴时动两下,不高兴那就敲碎,全凭他心情。
“不怎么样。”周韫说完就转身。
她不想在他面前放低姿态,无异于将自己置于最低处,任凭他戏弄拿捏。赌一把,赌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斥的不是冷若冰霜的注视,存在过一丝情感和欲望。
突然悬空的身体吓得周韫险些叫出声,鼻腔涌入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戳破了浮于表面的假象,不再隐藏眼底的情-欲。
她任由他抱着自己,看他轻车熟路地摁下一串密码来到包间里面的暗间,里面大有乾坤,供人休息的宽大床铺和淋浴间出现在周韫眼前。
她还没来得及看仔细,身下柔软的触感瞬间激发她的敏感,她想逃的念头刚起,身前人早已猜到她的打算,撑在腰侧的手将她去路彻底斩断。
昏黄的灯光衬得休息室好似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靡之色。
那双冷锐的黑眸里所呈现的是最原始的欲-望,他沉默地望着她,而在这安静的过程里,周韫的心脏忐忑到快要脱离身体。
半晌,闻澍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温凉的指腹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低哑的嗓音仿佛裹挟着红酒初尝时的酒意:“吻我。”
周韫有过一瞬的错愕,撑在身后的双臂莫名软了一下却被他稳稳托住腰身,修长的手指牢牢撑在她腰际,让周韫最后逃脱的念头也断了。
他微漠的神色透着几分不通情理的冷硬:“你以为能逃得掉?”
包间实在太安静了,而他们身处的地方更是静到令人发慌。
诚如他所言,她逃不掉的,无论是重回宿沅的事还是小姨的事,她都逃不掉……
周韫心一横,双臂攀上他肩膀,借他托举之力鼓起勇气贴上他的唇。在他想要加重这个吻的前一秒,她及时离开,眼睑微垂提出要求:“和白覃无关。”
他薄唇微勾,托住她腰身的手蓦地往上使力,将她曼妙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贴上t自己,低头靠近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畔,轻语:“动她无疑和你宣战,我会打只赔不赚的战吗?”
他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猝然压上她的唇,高挺的鼻梁微微错开她翘挺的鼻尖,压下的力道远超正常接吻。唇齿厮磨逐渐变得重了,蕴藏着他独有的霸道和强势。
他知道她紧闭双唇抗拒,他便轻咬她的唇瓣,知道她必吃痛张唇,在这间隙里,舌尖轻轻勾过,她根本没有招架余地。
周韫呜咽着捶打他的肩,伸手摸索顺利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出于报复似的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放在闻澍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