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杜宾迷茫的眼睛，她继续解释：“有了这东西，就可以随时随地监视人类的情况，且不会被他们发现，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心理健康。”
“这——”
面对如此新奇的东西，三心两句无法让杜宾相信。
但在见到规整的屏幕，和上面实时播放的人类动态后，它心服口服，恨不得跪下给切西娅磕一个。
当然，她们捣鼓出来这东西，可不是为了像之前一样限制人类自由。
一个是减少杜宾的怀疑和异议，另一个则是观察人类是否有异常，如果环境出现问题，及时进行整改。
如果有人想要逃跑，则派出自己人进行劝说——
毕竟，她有把握能毫发无损地将人类全部带出，但若是人类自行逃跑，难免出现不必要的死伤。
……
长期没有给培育区输送新生儿，它们开始不满，并找到了繁殖三区，却在这里发现了数个活蹦乱跳的婴儿。
其中大部分都戴着熟悉的手环。
那是由于重病无法医治，而被它们遗弃的孩子。
原本兴师问罪的气势被消磨了一大半，甚至连此行的目的都开始改变，一个个腆着脸向杜宾询问方法。
就连其他繁殖区的工作人员也闻讯而来，彻底被“科学养人”所折服。
与此同时，功成名就的切西娅却没有留下。
而是在杜宾的推荐下，去到对方爱人所在的销售五部。
“我听说过您的事迹，感谢您对杜宾提供的帮助。”
三瓣嘴一张一合，连同几根胡须也抖动着。黄褐色的耳朵垂坠在两侧，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杜宾的爱人，竟然是一只可爱的垂耳兔。
它向切西娅身出柔软的爪子，介绍着销售部的情况：“我们向来不愁销路，也不需要去拉拢顾客，但是……”
狗和兔子真的不会存在生殖隔离吗，它们不是食物链上下层的关系吗！
切西娅暗自腹诽，表面上却带着礼貌的微笑。
“想来您也听说过，人类的受欢迎程度。由于数量稀少，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垂耳兔叹了口气，看起来不为商品受欢迎而感到高兴。
“因此，想要购买人类的，基本上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所以销售部的难题在于，该把数量有限的人类出售给谁，又如何在不得罪的对方的情况下，婉拒其他动物的购买请求……”
“这有什么难的？”
切西娅接过它的话，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采取抽签制度就好了。”
“……抽签？”
听到从未了解的词汇，垂耳兔耳朵耸动着，悄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您可以说得再详细些吗？”
“当然。”
她点点头。
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害怕动物们没办法理解，她可是和李木栖她们商讨了好久，才选出了最浅显易懂的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不要由你们去拒绝顾客，而是给顾客造成一种错觉——”
“让它们认为，没有购买到是因为运气不好。”
“抱歉，我还是有点……”
垂耳兔揪着衣袖，身为优等生的它，兔生第一次感觉智商不够用。
“没关系，我们先来谈谈你们之前的做法。”
切西娅态度温和，像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既然销售部的难题，是如何挑选和拒绝顾客。那你们之前，是以顾客的身份地位进行多方面考量，然后只接受那些最尊贵的客人，对吧？”
垂耳兔乖巧点头。
“这种做法过于明显，其他动物都能看出来你们挑选的标准。长此以往，身份地位略低一等的顾客，就不会再来购买人类。”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拿了个靠枕垫在身后。
“它们一直被拒绝，也会产生逆反心理，不会每次都来自讨没趣。再加上，目前已经出现了无毛猴子这类替代品。”
“客人一旦习惯购买竞品，就不会回来了——你们的顾客会持续流失。”
虽然听到的是越发悲惨的未来，垂耳兔却越听越兴奋。
它是老员工了，比杜宾进养殖场还要早，几乎是第一批销售人员。
在养殖场干了整整八年，它对人类市场极为熟悉。目前的情况确实和切西娅所说一致，许多被它们多次拒绝的顾客，便不再来，转而购买竞品。
无毛猴子虽然没有人类新奇，但胜在便宜量大，已经开始抢占下沉市场。
它们销售部虽然着急，可不知为何，这些年发现的野生人类越来越少，养殖场的存活率又迟迟得不到提升。
能够销售的人类数量不增反减，它们也只能干着急。
切西娅的出现，让它看到了希望。
“您说的抽签制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垂耳兔虚心求问，就差把求知欲贴在脸上了。
“是的。”
切西娅趁机揉了把软乎乎的兔毛，继续说：“抽签，则是把想要购买的人员信息收集起来，然后进行随机抽取。”
“比如有一万人想要购买，但可出售的人类只有十名，那就从这一万人中，随机抽选十个人。”
她抿了口咖啡，往后靠了靠。
“至于能抽到谁，就全凭运气。这样你们谁也不用得罪，而且会出现普通动物也能抽到购买机会的情况。”
“其他普通动物虽然没有成功购买，但它们却看到了希望，只会把没买到归结于自己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