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探寻过去
“你干什么？！”
姜渭冲过来，气急攻心，伸手来抓姜汜的领口。姜汜轻盈的往后一躲，冷静道：“你自己看，我只是把他叫醒而已。就算我不这么做，你父亲也活不过今晚了。”
姜渭的手僵在原地。孟庭湘借机踹了他一脚：“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好吗？怪恶心的。”
姜渭显然不想和孟庭湘纠缠，他转去看病床上的父亲。
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姜汜眼里，那浓烈的火焰轻易地燃尽了黑蛇一样的诅咒，激活了最后的那点生机，然后就弥散于天地之间了。
“爸？！你怎么样？”
姜渭回头的时候，火焰已经不见了。而姜行志的脸色迅速红润起来，眼肌抽动，就要睁开眼睛了。
——回光返照。
姜汜在心中暗暗叹气。
刚刚的火正是文景玉留给姜汜的那缕火焰。它栖息于雪兰之中，姜汜能很轻易地驱使它。
不过他能轻松烧掉姜行志的诅咒，倒不是因为这缕火焰多么厉害，主要是，姜行志的生命确实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诅咒吞噬生机，可是当姜行志的生机被吞噬殆尽的时候，诅咒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因此，在姜行志快要死去的现在，诅咒早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这个诅咒的源头和姜汜的关系，姜汜才能轻松祛除它。
这对延续姜行志的生命并没有什么用处，相反，提前激活最后那点生机还会让他更早离世。
……不过，作为“补偿”，他可以清醒的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间了。
“儿子？”姜行志终于努力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你……你妈呢？”
“她在忙其他的事。你感觉怎么样？”姜渭重新回到床边的位置，抓住父亲的手。
“算了，本来也不该扯上她。”姜行志浑浊的眼珠看着天花板，“都是我的错，她怪我也是理所当然……”
“舅舅。”姜汜轻声呼唤道。
他其实已经不太能从这个枯瘦的老人身上找到记忆里的舅舅的影子了。
在姜汜的印象里，舅舅是强大的、有力量的、不可违抗的，也是那时候的姜汜唯一能下意识依靠的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姜汜早就忘了舅舅他们具体是怎么对他恶言相向的了。他能记住的，反而是那些小小的好。
虽然它们真的不算多，不过这正方便姜汜记住。
比如那段由舅舅把能力失控的他从学校里找回来、带回家的路。
比如他离开前舅妈递过来的书包和充满抱怨的嘱咐与絮叨。
比如姜渭在别人面前会把他护在身后，还把自己的糖送给他，别扭的说是不喜欢。
他忘了姜渭骂他的话，却还记得那块糖的味道。已经有些融化了的草莓味硬糖，包裹在透明的糖纸里。姜汜吃完后舍不得扔掉糖纸，偷偷藏起来了——那糖纸被他偷偷舔了好几遍，干净的不行。
到了今天，姜汜早就忘了那张糖纸最后的下落。
它被他抛弃在时光中，就像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去和感情，都通通被埋在了时间里。
而现在的他和姜渭，只剩下背叛和痛楚了。
“……你是，姜汜？”姜行志转过头，看清了姜汜的样子，“姜渭还是把你叫来了？你也长大了。”
“不是我叫的他。”姜渭说，“是他自己来的。”
“嗯，是我自己找来的。”姜汜顺着说道，“所以，姜渭不肯找我帮忙，果然是因为您不让吗？为什么呢？要是早点联系了我，您的病不会发展成这样。”
姜行志发出“嗬嗬”的声音。
“因为我母亲？”姜汜已经有了猜测，“果然，您知道您身上的诅咒是什么怎么回事。我师父并没有对你们的记忆动手脚，当年发生的事，您应该记得很清楚。”
“是，是我造的孽。”姜行志喃喃道，“在知道她回来了的时候，我就遇见到今天了。我逃不掉，我们都逃不掉……”
“爸，这是什么意思？”姜渭皱起眉，“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诅咒，是根植于血缘的诅咒。”姜汜看了一眼姜渭，诅咒之气正在他眉心处悄然流转，“诅咒的内容大概是，背叛、伤害血亲者，都将受到反噬。”
姜渭一僵：“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姜汜低头，“姜渭，当年袭击你的厉鬼，是我血缘上的母亲，你父亲的亲生妹妹妹。而她当时出现，本来是想要吃了我的。”
“我逃跑了，遇到了师父。之后师父带着我回到了你们的家，解决了厉鬼，把我带走。”姜汜慢慢说道，“这段经历里，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为什么我走了以后……你们都还活着呢？”
“我跑的不算远，但也绝对立刻就遇到了师父。等师父带我找上门这段时间，厉鬼早就把你们吃干净了。”姜汜说着残酷的事实，“我下意识以为厉鬼选择追杀我、离开了你们的家。可是，回忆起那段经历的我却发现并非如此——师父带我回去的时候，厉鬼还在家里。是师父驱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