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突然吓唬人
“看来你很了解天师这行嘛。”姜汜松了口气。
如果是因为李蓝茵的执念，那就不奇怪了。只能说明李桐确实了解些玄门的事，那姜汜也可以把自己和李蓝茵的交集明明白白的告诉李桐。
“就一点，爷爷不让我学。”李桐摇头，“他说还不是时候，还说他不是可以教我的人。但是现在，也没有谁会教我了。”
李桐的语气有些黯然，袁老是她真正在乎的亲人，可惜已经离世许久了。
晚年反噬而死的天师，连执念都留不下。
姜汜不知道李桐是否清楚这件事，但即使是迟钝如他，也知道不应该提起这件事。
“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不过你现在确实年龄不够，未成年可不能当天师。”姜汜顺着说下去，“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也有很多……嗯，和死者的联系的？”
“我看到的。”李桐没有隐瞒，她转了下头，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姜汜——恰巧就是那只被“亲吻”过的眼睛，深蓝色的泪滴点缀在眼角，“你照镜子了吗？”
“没有，忘了。”姜汜这才想起这件事，他伸手摸摸左眼下，“你妈妈不会给我留了个同款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启了前置摄像头。
虽然路灯的灯光称得上昏暗，但姜汜还是看清了镜头里的自己。
他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变化。
左眼的美瞳仍未摘下，只有在发动能力时，血色会浓郁到无法遮掩。
而这只眼睛的眼角下，多了一颗小小的、可能只有半个芝麻那么大的深蓝色泪痣。
真的只是小小一点，没人说姜汜自己都看不见那种。
虽然庆幸于没有脸上多个花里胡哨的痕迹，但是看看李桐身上那块泪滴的大小，再看看自己的……姜汜只能感叹，李蓝茵还真是找到女儿忘了战友……
其实倒也不是太小，主要是普通人的脸，很难和精修过的镜头里的人一样毫无瑕疵。多个点、少个疤这类东西，姜汜都注意不到。
又不是人人都是司安先生，天生丽质，颜值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脸上随便多点东西都有变化。
不过现在姜汜居然和司安先生的形象有点像了——特指左眼部分。
罢了，在女儿面前能给姜汜留这点祝福，他都得感谢李蓝茵有心。
“还挺好看，你妈妈眼光不错。”自恋了一下，姜汜才收起手机继续追问，“那我也只露了这一个在外面，你还看到了什么？”
“就是看到了。今天晚上你不是握了我的手吗，然后我感受到了妈妈，就能‘看’到了。”李桐努力解释，“我能看到你眼睛。虽然你没有露在外面，但是我能感应到。”
她比喻了一下：“就像警犬那样！我闻到你哪里有祝福。锁骨那有雨滴的味道，手上有莲花的味道，帆船的味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眼看她还要继续往数下去，姜汜制止了她，“我确实和鬼怪有很多羁绊，不过一般人做不到这样，你还是不要学了。”
“谁要学这个。”李桐微妙的吐槽了一句，“所以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姜汜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我本来在找的，其实不是你妈妈。”
姜汜把深界的存在弱化了一下，隐瞒下自己能前往深界这件事，把西原城作为一个单纯的梦境世界，然后简单了讲述了整件事。即使是这样经过简化版本的故事，李桐还是听的愣住了。
“……也就是说，我妈妈的意志，其实已经在十年前消散了。而你只是和她有了共鸣，在梦里经历了她所经历的。”听完全部以后，李桐迟疑的摸摸自己的眼角，“那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姜汜实话实说，“我曾经以为，鬼怪就是活人的投影，执念的延伸，并不是活着的那个人。”
“爷爷也这么说。”李桐喃喃。
“但是这段时间我却发现，鬼怪也能做梦，鬼怪也可以逐渐找回活着时的记忆拥有理智，鬼怪在恨的同时，也会爱。”姜汜宛如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那么鬼怪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其实从司安先生告诉他，靠近他的鬼可以慢慢恢复理智这件事开始，姜汜就开始忍不住去思考。
虽然先生说不要思考，但是人的大脑是不能完全被控制的东西。姜汜甚至怀疑，先生这么直接的告诉他，就是想让他能够明悟。
“你们想的也太多了吧。”另一个声音嘟嘟嘟嘟的想起，赫然是不知何时蹲在石凳后面的老晓晓，“鬼就是鬼咯！要是可以解释的话，鬼不就科学了吗？玄门的一切根基，不都是’不科学‘吗？你去思考鬼是什么，本来就得不到答案呀。”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桐吓了一跳。
“你猜？”老晓晓眨眼。
“我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姜汜拆穿她，“我听到声音了。”
“公布答案就不好玩了。”老晓晓摇头，绕到石凳前面准备坐下。
“等等，别坐那边。”姜汜立刻出声，“那里有客人。”
老晓晓对着空石凳在那沉默了片刻，李桐也突然僵硬了起来。
虽然都是和正经天师接触过的天师预备役，但是大晚上的突然听到这种话，还是难免被吓到。
罪魁祸首姜汜忍笑说：“是的，来，给你们看看吧。”
姜汜说的自然是可乐，豹豹早就无聊的趴下了，而姜汜摸摸它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