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调换阵法
“收到。你们现在回去了？”
“嗯，关门闭窗，躲在房间里了。”孟庭湘趴在炕上打电话，“符箓都贴好了，我们会随时观察外面的动静的。”
“那我也行动了，有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可接不了电话。”姜汜松了口气。
“放心，我们灵活行动。”
“好，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姜汜深吸一口气：“行动！”
他脱下外面的厚重外套，露出贴身的衣物。刚刚隐匿了身形的鬼怪们一一现身，熊庆军像昨天那样把绳子系在了姜汜身上。
为了方便行动，姜汜叼住了小手电。他摸摸口袋，看了一眼河水，毅然迈了进去。
冰冷的河水再次将他淹没。心脏在龙血的作用下犹如擂鼓。
姜汜睁开眼睛。
小胖已经离开姜汜的手腕，开始带着他在水中下潜。
河底仍然和之前没有两样，以奇妙的韵律排列着天圆地方的铜钱阵。
等姜汜游弋降落在某个石柱边，才发现这些石柱并不算小，每根都有他小臂那么大小。
姜汜试探着握住一根需要挪动的石柱，果然纹丝不动。
好在他早有准备。
姜汜取出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柄锋利的小刀。
他把小刀递给了小胖。
小胖张嘴，像姜汜叼手电筒那样咬住了小刀。而姜汜伸出手指，在小刀上轻轻擦过。
血滴渗出，尚未来得及在河水中散开，姜汜已经把手指按在了石柱上。
他用带着伤口的手指飞快在上面写了个符文。
“离”。
符文落成，河底突然一震。某种更甚于寒意开始飘飘忽忽的蔓延开来。
是阵法产生了松动，但是因为石柱尚未离开原位，所以还不需要急着在三秒完成调换。
姜汜找到了要和松动石柱调换的另一之石柱，原样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河底寒意更甚，姜汜咬紧手电，交错的左右两手分别握住了两根石柱。
文景玉在变阵的时候显然也考虑了需要迅速换柱这件事，需要调换的石柱都不远，姜汜双手交错后都可以一左一右握住。
他做好准备，两手同时用力，拔出来了两根石柱。
三。
“呜呜……”
“爸爸……妈妈……”
“好怕……”
“好黑……”
“救救我……”
孩子的哭声突然在姜汜脑海里响起。
姜汜的动作在哭声的影响下凝滞了瞬间。
二。
哭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不同于鬼母的身边嬉闹的婴灵们，姜汜听见的，只是一个声音。
稚嫩的，听不出男女的孩子的哭声。这哭声越来越大，很快尖利起来，在恐惧无助之下，是满满的恨意。
好恨！好恨！好恨！
放我出去！
姜汜眼神坚定，随着双手回归方向，两根石柱也被调换。他飞快的把石柱按进了它们的本来的位置，身边抹掉了那个“离”。
阵法的震动和脑子里的声音一起瞬间消失了。
姜汜扶着石柱稳了三秒，才让轰雷般的心脏慢慢平息。
而被调换过节点的阵法毫无动静，仍然在好好履行职责。
文景玉显然已经算好了每一步，哪怕是变阵的中途，也不会影响其镇压鬼怪的能力。姜汜有些感慨，又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师父那个天才的名头，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完成了第一步，姜汜心里也有谱了。他轻点地面，在水中浮起，游向下一个需要调换的地点。
与此同时，宗家村。
“嗯？”趴在窗台上探头往外看的孟庭湘扯了下男朋友，“你看门口！”
林雪阳也赶紧凑过去看。
他们的院门是开着的——这并不奇怪，因为这就是他们故意打开的。
院门之前就已经被姜汜印下了符箓，不过，为了更好的观察外面的情况，他们商量后打开了院子大门。
当然这不是作死，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房子本身的房门和窗户，他们都印下了符箓。
哪怕没法真的处理什么事，至少也可以帮姜汜看看有没有意外情况发生。
现在，足以被定义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屋内的灯照出了院门的隐隐轮廓。
——好像有人，正站在那里。
那是个在黑暗中的人影，很模糊，很小巧。看起来就像……
一个孩子。
林雪阳和孟庭湘对视一眼，确认对方也看到了这个人影。
鬼？
孟庭湘无声的做出口型。
林雪阳拿出手机。
“没有信号了。”他轻轻的说，“但是基本功能还能用，也有电。”
他试图用手机拍摄那个人影，但是摄像头对黑暗的分辨到底比不过人眼，在手机屏幕上只有一片漆黑。
“不确定，先小心看看。”他收起手机，重新看向窗外。
孟庭湘有些紧张，他已经拿起了姜汜给的符咒。
他紧紧盯着那个黑影，却发现它并不挪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
难道是什么建筑的轮廓？
孟庭湘有些怀疑，当他眼睛盯的都酸了，撑不住眨眨眼的功夫，却发现，那个让他俩紧张黑影……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