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拨棹
萧楫舟在齐滺喝多了说错话了与自己起猛了还没睡醒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他掐了掐自己的脸,梦幻一般说道:“今日我怕是没有睡好,我再去补一觉。”
齐滺:“……”
萧楫舟避而不谈,齐滺在身后试图拱火:“你是不是怕阿鹿桓念玄啊?”
激将法的历史源远流长能从古用到今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明知道齐滺就是在故意激将,萧楫舟也受不了齐滺在他的头上安一个“怕”字。
萧楫舟当场便说道:“我会怕他?笑话!”
齐滺持续拱火:“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用他带领的左翊卫做第一批新军?”
萧楫舟:“……”
萧楫舟被问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别别扭扭地说:“也不是不行……就是吧……”
他好半天都没说出来下半句,齐滺的胃口被高高吊起,忍不住催促道:“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萧楫舟纠结得像是要上花轿的大姑娘,在齐滺不停地催促下,才扭扭捏捏地说:“我就是觉得别扭。”
阿鹿桓念玄不仅在史书上是第一个扛起反抗大梁暴/政旗帜的人,就算是在现在,他做的事也让萧楫舟觉得不舒服。
不管是那日大兴城中编排的那几出反/动的戏曲,还是绰影院里暗戳戳地养着云定南的妹妹云定北做头牌云书姑娘,这样见不得人的行为却被阿鹿桓念玄用了这么久,着实让萧楫舟揣测起阿鹿桓念玄的为人来。
连光明正大地做人都做不到,阿鹿桓念玄真的能扛起训练第一支新军的重任吗?
说实话,萧楫舟并不看好阿鹿桓念玄,但齐滺竟然这样看好他,萧楫舟竟然觉得心底升起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像是不解,又像是不满,总之让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你怎么这么看好他?”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齐滺,眼底是一种奇奇怪怪的、齐滺根本看不分明的神色:“他哪里好了?手下败将而已,值得让你这么关心?”
听了萧楫舟对阿鹿桓念玄的评价,齐滺却反驳道:“大梁第一公子,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无能。我觉得他还是挺厉害的,当年征战南楚,他不是你的副将,和你一起攻入南楚的都城江都?”
萧楫舟默不作声。
齐滺又道:“当初的水淹江都就是他想出来的吧?还有当年的零陵之战,他可是带着三千轻骑便打破南楚五万大军。这样的将帅之才,你别总带着偏见看他。”
平心而论,齐滺说的有道理,阿鹿桓念玄确实是少见的将帅之才,为将勇猛无比一马当先,为帅坐镇中军计策频出,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只做小小的左翊卫鹰扬郎将确实可惜。
但是……
齐滺越夸阿鹿桓念玄,萧楫舟越觉得阿鹿桓念玄没有齐滺想象得那么好,萧楫舟忍不住说道:“阿鹿桓念玄还不如崇玉山。”
齐滺:“……”
齐滺无奈:“好好好,谁都不如你的宝贝疙瘩崇大人,行了吧?”
“???”萧楫舟,“不是,崇玉山什么时候成我的宝贝疙瘩了?你若是非要这么说,我的宝贝疙瘩也应该是……”
是你……
萧楫舟顿住不说话,齐滺下意识问了一句:“是谁?”
萧楫舟深深地看了齐滺一眼,并没有说话。接收到萧楫舟的眼神,齐滺也在模模糊糊之间看懂了萧楫舟未说出口的话。他轻轻地咳了一声,低下头不看萧楫舟。
时间都仿佛在这个瞬间慢了下来,齐滺甚至觉得能听到自己此刻的心跳——有点快。
齐滺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萧楫舟,嘴里问:“你说阿鹿桓念玄不行,那就换一个人?萧盛?”
听到萧盛的名字,萧楫舟还真的思考起来这个可能性,但最终他还是摇摇头,说道:“若是让阿盛来,只怕母后那关过不去。她刚刚因为济慈寺的事消停几天,还是别刺激她了。”
自从迁都洛阳后,元沚就再也没有在大朝会上露过面,那卷听政的帘也再没有在洛阳宫出现过。
元沚一句话也没有说,满朝文武也没有谁问,总之,大家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太后的撤帘归政。
这些日子以来,元沚都在和亭侯元春生忙着济慈寺的筹建与运转,好久没有就朝政的事开口,也再没有为难过萧盛与李问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