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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冷烹油 (六)(1 / 2)

第64章冷烹油(六)

这不知道从哪个旮沓里冒出来的国师想和他抢夫人。

徐青翰的脑子里目前除了易渡桥暂时装不进去别的,在看见壁画上那张脸后刹那间便有了判断,把易国师划进了情敌之列。

没等他忿忿不平地想出个子丑寅卯,阴魂不散的心魔仿若跗骨之蛆般地由后缠了上来,蛮不讲理地将他满心的繁杂意趣剥落下来,捏着把属于易渡桥的嗓子森森一笑。

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尖锐的凉意刺破了徐青翰那层竭力掩饰下的防护,竟然误打误撞地在他心上割开了一道罅隙。

我并非死物——

蜃楼大阵里,易渡桥的话音犹在耳畔。

徐青翰的指尖轻轻碰上了画中人的脸颊,就在要抹花那副精致的五官之时,险险地停了下来。

——容不得你这般窥视。

地宫中偶有拂来的微风也是湿漉漉的,吹得徐青翰的长睫都要粘在一起打了绺,他抹了把脸,银面具凉得骇人。

徐青翰想:她说的话我总是忘。易辜月又不是我的……能谈上哪门子的抢?

那心魔本来趴在徐青翰的背上,忽然差点被掀了下去,吓了一跳,忙从他的身上下来,入眼就是一口沿着下巴淋淋漓漓吐出来的血。再看他周身的灵光忽明忽灭,距离金丹就剩针尖大的一点了。

心魔可能都没想到能有这个效果,一时呆了。

但他毕竟没忘了自己本职是做什么的,趁热打铁地蹿到了徐青翰眼前,笑道:“若你要回了金丹期,和我可就差了一个大境界,哎呀,那我再看你,岂不是如同你当年看孙子言一般么?”

不能掉回金丹期,不能掉回去……

心魔的话音在他的脑中层层荡开,激起罗帐一般软的回响。徐青翰的目光涣散,茫然无措地不知道该落在哪个点上,喃喃自语道:“不行,我还得飞升……得要那个世子妃回来!”

说到最后,他的后衫湿涔涔的,上边的绣线又脏又湿,勾勒出发颤的脊背。

徐青翰的脑袋埋进了臂弯中,蹲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心魔同样蹲下来扣住了他的肩头,眼中的狂喜掩盖不住。

徐青翰爱的果真是当年的世子妃!

“她回不来了!”

心魔的尖啸引得地宫簌簌地抖动起来,尘灰乌压压地落在了徐青翰的发梢上,“你就算飞升,她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哦,是吗?”

过了许久,徐青翰才出了声。反应大大出乎心魔的意料,它没忍住,透过徐青翰双臂间的缝隙看了一眼。

对上了双弯起来的眼睛。

徐青翰不张嘴的时候其实挺招人喜欢,长得好看,那双眼睛笑起来时比别人弯些,见过他的长辈最开始总会赞叹一句好乖的小世子。

而后定远侯夫妇便会对视一眼,无声暗示徐青翰好好闭嘴别惹是生非。不过他无论看不看得懂都绝不听劝,边咧着嘴笑边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扯下来了全宴会上最贵的那根金簪。

回府挨打是后话了,反正徐青翰笑起来时足以让十里八乡的姑娘们暂时忽略他“不干人事”的名声,想来也能称作一桩美人计。

心魔不生情爱,此时心里警铃大作。

它不经意间瞥见徐青翰头发上的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连易渡桥那张脸都变了形。

……他没有实体,怎么会影响到地宫?

心魔:“你!”

“我什么我?”

徐青翰一巴掌按在了心魔的脑袋上,只见它的脚底下缓缓溢出了水流状的光彩,沿着被规定好的路径潺潺流动,“面对情敌就够累的了,少来烦我。”

在光彩的源头,放着一颗不太起眼的月息。

不怪心魔没发现,这地方天元多的都能用来打水漂玩,谁还会顾及一颗连天元都算不上的灵石?

心魔踩在阵眼上动弹不得,它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什么时候开始……”

徐青翰纳罕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进地宫就是为了捞点灵石花吧?”

心魔恍然大悟。

不过迟了。

无数细线一样的灵力刹那间拔地而起,把它罩在了里面。就在细线要将它拖入地底的前一瞬,一只苍白的手硬生生从细密的线网中撕开了道缝隙,恍然间,徐青翰看见了易渡桥在缝隙中垂死挣扎似的嘶吼道:“当年断月崖上,我就是这么埋骨深山的!”

下一瞬,细线重新填补好那处空隙,被锋利的线割断的指头消散不见,心魔的声音戛然而止,与阵法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地宫一静,徐青翰看着早就不见了的阵眼,身体晃了晃,又呕出口血来。

心魔倾尽全力的一击终究还是起了效,他内府里的灵力像漏了个口子止不住地往外逸散出去,若是李阅川这等的大能在场,必定能发现他的护体灵力又弱了几分。

等到盘旋在金丹周围的灵力尽数流散之后,徐青翰下意识地用手虚虚护在内府之前。

那里只剩下了一颗孤零零的金丹。

当今修界剑修第一人,落至金丹期。

此等变故的确惊动了远在玄晖峰的李阅川,他蓦然擡起头,天上的星象正以一种不可违逆的速度变换着星轨。

李阅川那颗早就被苍生道填满了的道心微微一动,他拂了拂衣袖,仙鹤乖顺地从松树上飞了下来,停在他的身边。

李阅川问道:“许风可还在闭关?”

仙鹤鸣叫一声,以示肯定。

“叫他尽早出关。”

李阅川摸了摸仙鹤的头,“徐青翰不中用了。”

地宫里,徐青翰闭了好一会眼睛才勉强适应金丹期的身体。

掉了个大境界后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只觉自己眼不明耳不聪,整个人像被装进了个透明的壳子里边,动一动四肢都重得难受,连不退剑都嫌沉。

他甩了甩手腕正要再往前走,却听见前边出现个人影,朝他规规矩矩地一拱手:“徐仙长。”

“呦,易国师。”

徐青翰压根没往易渡桥她弟弟那边想,一张嘴全靠蒙,“藏了这么久,总算肯出来了?”

易行舟被点破了身份也不急,把手揣在袖子里笑道:“分明是仙长不请自来,哪里怪得到我。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来这就是为了偷天元和……”

他在黑暗里顿了顿,徐青翰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把那位仁兄封在地底下吗?”

徐青翰意外:“你能看得见它。”

“地宫里的一切我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