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心（8）
唐佶宁走出柜外，关域和李敏霜便迎面而来。她想换条路走，无奈李敏霜已经率先打招呼了。
「唐组长，妳手上的花好好看。」
「嗯啊，柜在那妳可以自己去逛。」
或许是她太过面无表情，李敏霜的表情有一瞬的尴尬。唐佶宁是懂得察言观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装不了和颜悦色。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唐佶宁敷衍地颔首，拨了拨长发就走。
半晌，听到男人低低地说：「我们也走吧。」
「好的。」
唐佶宁咬咬唇，迈开的步伐敲得磁砖响亮。
直到下班前她都还望着花心不在焉，手机的讯息在特定时间跳出讯息，是简均晨下班的时间。唐佶宁叹口气，想封锁他，又舍不得这一段近十年的感情。
她喊了外头的黎桢，「晚上喝酒去！」
黎桢想也没想，「妳也不想想我再几个月要结婚，我体重不掉就算了，妳还要我往深渊跳？」
唐佶宁摆手，大不了她就自己去。
孰料公司门口还没出，就被主管喊去应酬，她刚想回绝，主管便使出苦肉计，「这个月我几乎没和孩子同桌吃饭，他们搞不好都快忘了他们的爸长怎么样，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我天天加班工作，我老婆都说我不爱这家了，每天都和我吵」
唐佶宁一位单身女子，没约没伴，被他哭喊得头痛，一时也拗不过主管。「知道了。」
唐佶宁想反正都有酒，她喝免费的也不亏。怎知走到餐厅外就见到熟悉的车和人，看见李敏霜从副驾走下来，脚上还换了球鞋，她不耐地按着指缘，在两人看过来时连忙转身走进餐厅。
名义上是探讨各品牌的营业额及绩效，实则就是一场阿谀奉承的聚会。唐佶宁刚进公司时，对这不成文的规定非常抗拒，有几次没忍住就和关域说，「你们这群主管之间说话都这么拐弯抹角，不嫌烦啊？讲完正事，不就可以散了，非得每次都喝得七昏八醉才算正事？」
关域却说，「公司不是我的。」言下之意，他也是领薪的人。
「我不是说这是你的错，我就是烦他们只出张嘴，倒不如退休回家给孙子辈说大道理呢。」
他反问：「每天出张嘴就有钱，你会退休吗？」
「当然！我要是钱够了，我就出门游山玩水了，谁管公司的破事。」
关域问道：「自己去吗？」
唐佶宁想了一下，「带着我妈吧，不然她又得说我不孝了。」
关域笑了一声，之后唐佶宁就鲜少收到要去应酬的通知，以至于有段时间厂商之间都流传着她是神秘的幕后决策者。
唐佶宁进包厢，现场有一半几乎都是年轻人，大概能猜到全是逃不过老主管的邀约。她简单的打了声招呼，随意找了最空的沙发入座。灯光晕迷，唐佶宁自己倒了酒默默地喝了几口，已经想回家了。
几位眼尖的业务见到美人翘着腿，独自窝在沙发喝酒，立即凑上前打招呼。「唐组长好久不见，今日怎么空来？」
唐佶宁回以一笑，客套话一句接着一句。「别这么说，之前工作忙，实在没机会出来和大家同乐。」她压低声音，「主管还不在，没人管着我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忌。」
几人见她豪迈，也纷纷笑开怀。最后几个人甚至不请自来地坐在唐佶宁两旁，人在江湖，唐佶宁也只能稍微后退保持距离。
几杯酒下肚，也不知道谁先起头，忽然就抱怨起公司、家庭甚至是另一半。
「我每天工作这么辛苦，我老婆只会说我那薪水少得自己都养不起。我不是养了她，养了一个家吗？说得我一无是处。」